大山作证见初心

2019-09-17 10:20:32 来源:  评论:0 点击:  收藏
  《新乡日报》记者 张哲 王高峰 刘军旗
 
  秋雨连绵。一场秋雨过后,豫北山色更显雄浑清奇。
 
  卫辉市狮豹头乡,青年洞。游人如织,纷纷驻足,仰望绝壁风景。
 
  飞鸟无痕,掠过山巅。苍穹之下,悬崖之上,“大山作证”4个红色大字,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庄严,撞入人们的视线。历经岁月沉淀、风雨洗刷,愈加耀眼。
 
  这是20多年前,狮豹头山区的百姓写给他们的“老吴”的心里话。
 
  吴金印,今年77岁,党龄59年。此根深扎太行,此心装满百姓。
 
  大山见证了他对群众海一样的深情
 
  群众说,“多少年了,不敢提他,一提他就想流泪”
 
  太行深处,狮豹头乡靳庄村,藏着一个少有人知的“金印小屋”。有人说,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纪念馆。
 
  从新乡市区出发,车行两个多小时,我们走进云雾深处的靳庄。村头的一处小院,“吴金印纪念馆”赫然立在眼前。这是一间十分简陋但很整洁的小纪念馆,整齐地摆放着吴金印曾经用过的垫肩、马灯、被子、扁担等20多件物品。
 
  这间纪念馆是靳庄村村民徐泽美为纪念曾在家里住过的吴金印,在2009年专门建立的。那时,吴金印已离开狮豹头近30年。吴金印知道后,让他拆掉,徐泽美坚决不肯。几番争执下来,年近70岁的徐泽美哭了,“碑你能砸掉,馆你能拆掉,你再大的本事,俺心里的碑你能砸掉?”
 
  静谧的纪念馆,少人来往,50多年前的往事在这里依然鲜活。
 
  1966年8月,吴金印初到狮豹头公社,就住在这间小屋里。那时,徐泽美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,吴金印就和徐泽美住在牲口屋里“打老通”,俩人睡一个被窝。睡觉前,吴金印总不忘给驴添把料。有一次,吴金印睡得正香,突然被驴舔醒,他只好起来,把驴拴牢,添点儿草料,再重新睡下。
 
  住在老百姓家里,吴金印一天比一天懂得了老百姓。“不知道老百姓两口子为啥怄气、邻里为啥争吵、老人为啥叹气、年轻人为啥忧愁、孩子为啥哭闹,咋会知道老百姓有啥难处,需要解决啥问题?”
 
  在徐泽美家,天还没亮,吴金印就早早起了床,把石头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,再挑满水缸,又去给其他农户挑水。靳庄村家家户户都吃过吴金印挑的水。
 
  多年来,吴金印给自己定下一条不成文的规矩,就是攀穷“亲戚”、交穷朋友,哪里有问题,就到哪里去。他经常说,活鱼水中游,死鱼水上漂,脱离了群众就是死路一条。在狮豹头山区工作了15年,每年青黄不接时,他都要带干部钻最深的沟、爬最高的山,跑遍角角落落访贫问苦,把一袋袋面粉、一捆捆衣被扛上高山,送到贫困户家里。
 
  “尊敬的吴书记,您好!您到唐庄已经27年了……”2013年9月,一封感谢信辗转送到了吴金印手里。写信人是唐庄镇盆窑村老支书李庆一,代表的是全村老少,送信人是到唐庄采访吴金印事迹的中央媒体记者。中央媒体记者大惑不解,李庆一是老支书, 27年里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吴金印,为啥不能当面表示感谢呢?李庆一的话让他们的眼睛几度湿润:“当面说不出来呀,一说就想掉泪,不敢说!”
 
  2016年7月9日凌晨,暴雨突袭新乡。吴金印哪能睡得着?唐庄1/3的行政村在山地丘陵,山沟里的房子撑得住吗?老百姓有没有遇到危险?庄稼过水了吗?新造的良田积水了没有?那些民生工程能不能经受住考验? 
 
  天刚蒙蒙亮,吴金印就冒着暴雨赶往唐庄,车行驶不到1公里,就被满街流淌的洪水挡住了去路。他借来高底盘、能涉水的车,马不停蹄地往前赶。到了镇上,他顾不上喘口气,披上雨衣,穿上胶鞋,深一脚、浅一脚,一家家看,一道道坝瞧。那时,他已经是74岁的老人啊!
 
  太行山的老百姓,没有滔滔不绝的口才,也不善于表达丰富而柔软的内心,但是,只要是他们认准的人,无论如何也要在山里的石碑上、在茫茫大山的绝壁上,刻下他们的掏心窝话。在狮豹头、在唐庄,不知多少人为老吴立碑,他见一块,凿一块。群众怕立了碑再被他拆掉,就把碑文刻在太行山的石壁上。一位老人说,撤掉这座碑,等于把太行山背走,谁有这么大的本事?况且,就算能把太行山背走,可刻在咱山里人心里的碑,谁能撤掉?
 
  吴金印凿得再快,也抵不过群众朴素而执拗的念想。
 
  2013年6月,唐庄的3位老支书趁吴金印出差,把“吴公山”3个大字刻在了万丈悬崖上。那里的老百姓怎么会忘记,整整13年,吴金印带着他们,从三九天干到三伏天,又从三伏天干到三九天,“山顶草不长,山沟光脊梁,沟里不产粮,鸟雀饿断肠”的荒山秃岭,才成了如今的花果山。
 
  请来的石匠李加智,一听说给老吴刻的,平常一个字5万元的价码,分文不收。“打青年洞时,吴书记就住俺家,他可是我们狮豹头的大恩人!”
 
  “我一个人哪能改造一座山?这是唐庄人民的功劳!”出差一回来,吴金印喊来3位老支书,“你们把功劳都算我头上,我脸红,吃不下饭,睡不着觉,我不成贪污犯了?”
 
  随后,“吴”字磨掉了,重新刻上了“唐”字。“唐公山”,唐庄镇的山,唐庄人民的山。
 
  大山为碑,大地为座。山碑,顶天立地。心碑,永远不灭。
 
  大山聆听了他永不停歇的足音
 
  吴金印说,“抓住机遇是功臣,错过机遇是罪人,不找机遇是蠢人”
 
  吴金印是个善于发现机遇、勇于把握机遇的人。一身朴实如老农的着装下,却是目光长远、意念坚定、慧眼如炬。
 
  提起吴金印,很多人都会说,治山、治水,让山区群众有地种、有水吃,他有一套;他治贫、治困,更有一套。
 
  无工不富。当你行走在唐庄镇,赞叹于一条又一条宽广的马路,也必定更加地惊喜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业企业。
 
  今天的唐庄镇,世界五百强、中国五百强、上市企业等各类企业,居然拥有40多家。2018年,全镇总产值突破百亿元,财政收入达到2.23亿元,人均收入接近2万元。
 
  然而,吴金印带领干部群众办企业的历史,却不是由唐庄镇起步,“围绕农业办工业,办好工业促农业”的思路,几十年前在狮豹头就已开花结果。
 
  那是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狮豹头公社。吴金印办的第一个企业,是一个生产玉米脱粒机、铡草机等系列农机的机械厂。生怕委屈了千辛万苦请来的技术人员,他把公社最好的房子让他们住,专门做了新铺盖,单列小灶,力争每天有肉、有蛋、有白面。
 
  机械厂的产品一炮走红,紧接着又开发出油压锯床、电焊机、暖气片等新产品。暖气片每天生产300多片,从山沟沟里畅销到郑州、武汉、沈阳、长春、哈尔滨等大城市,仅此一项年产值60多万元。油压锯床每月产出15台,同样远销全国各地,一年挣50多万元。
 
  白天,机声隆隆;夜晚,炉火熊熊。也就是这个时候,狮豹头公社终结了山区没有工业的历史。
 
  20世纪80年代初,吴金印来到五四农场当场长。迎接他的是,人心不稳,职工三天两头到县里上访,收入低下,人均年收入只有千把元。
 
  那时,中央刚好下发文件,乡镇企业也可以实行责任制。吴金印抓住机遇,一手抓班子建设,一手抓改革创新。
 
  调整农业种植结构,引进新技术搞科学种田,把1000多亩地分成三类,建塑料大棚,种反季节蔬菜、种西瓜,种小麦良种。
 
  改革分配机制,打破“大锅饭”,实行承包责任制。很快,破老路、开新局,各种新鲜蔬菜销往四面八方,农场很快实现扭亏为盈。
 
  两年多时间,农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:职工年收入剧增1万多元,把一个烂摊子整治成了全县的“一面红旗”,五四农场为全县乡镇企业的改革发展带了个好头。
 
  1987年,吴金印到唐庄担任党委书记,他带着班子成员一个村一个村地走访,一块地一块地地察看,因地制宜提出了“西抓石头东抓菜,北抓林果南抓粮”的发展思路,初步形成了以石头经济、万亩林果、大棚蔬菜、高效农田为特色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。进入新的世纪,吴金印又审时度势,提出了“农村发展工业化、农村建设城市化、农业生产科技化、农业经营市场化、基层政权规范化”的发展思路,使唐庄走上了“三化”协调发展之路。和吴金印共过事的人都说,唐庄发展本来没有啥优势,都是老吴用他始终如一的实干精神和超前的谋划,自力更生、苦干实干,硬生生创造出了机遇。唐庄每一个阶段的发展规划,都是老吴实事求是,根据不同群众实际、不同群众需求、不同群众能力制定出来的;每一次思路调整,都是从群众中来,也都是为了群众。
 
  对于富起来的唐庄,吴金印并不满足。他要实现“三产”当老大、“三二一”产业结构的梦想。
 
  ——打造教育小镇,乡镇干部学院成为全国独一份,保底要建所高中,最好再建一所大学;
 
  ——楸树基因试管育苗成功了,14亩的土地温室每年收益2500万元;通用机场已经国务院批复,13架飞机,作业范围远至新疆;
 
  ——市委、市政府强力打造山水林田湖草一体化生态城,吴金印看到了机遇,想把唐庄打造成生态城的战略腹地、对接南太行的前沿阵地,把西山打造成野生动物园,把8个村连成片,打造农耕文化游,还要发展医疗康养业……
 
  为啥吴金印能“走一路、响一路,干一路、富一路”?
 
  为啥吴金印每每都能抓住发展机遇,走在时代的前头?
 
  有人说,老吴是个政治名人,得到的资源比其他地方多。
 
  也有人不解,他干了整整60年,早已名满天下,该歇歇了。
 
  审视吴金印走过的路,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:没有眼光的人,总是坐困愁城;心不在发展的人,总是坐失机遇。
 
  审视吴金印走过的路,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:任何机遇意识,都来自于有没有一颗为民初心;任何一次对机遇的把握,都来自于一个人敢不敢担当使命。初心使力量磅礴,使命让人永不懈怠。
 
  依然不敢停歇的吴金印,用“活着干,死了算”,回应了一切。
 
  大山记下了他磐石般的坚定
 
  他教育唐庄干部,“听党话,跟党走,一辈子不回头”
 
  吴金印也有过委屈,但都被一种力量化解。
 
  这种力量,是信仰、信念、信心。
 
  在狮豹头公社,要打青年洞,一开始个别领导不支持。他拎着大锤第一个扑向大山,一口气连打1800锤。几百名民工群情振奋,十里山沟,锤飞锤落,号子激荡,炮声响处,石破天惊。一个班下来,别人一般掘进9尺,他掘进12尺,脸上除了两只眼睛外,满脸都是石粉灰。
 
  被免职离开,先到上乐村公社担任一般干部“点长”,再到全县的烂摊子——五四农场担任场长,他依然干得风风火火。平调到李源屯乡,仅仅1年多,就做了一篇抓稳定促发展的漂亮文章。到今天,在乡镇党委书记任上,他干了足足40多年。
 
  曾有人问省政府原省长助理何东成:“都知道老吴走一路富一路,咋老在坷垃地里走踏步?人家干得那么好,咋叫人家在乡里干恁长时间?”
 
  当年与吴金印同一起跑线的人,多数当了地、市级领导,许多人早进了城市,可他仍然在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,许多人为他鸣不平:“都知道老吴正直能干,怎么老是吃亏呢?”
 
  事实上,吴金印有3次提拔机会,他都没有走。
 
  20世纪60年代,组织送吴金印去中央团校学习,计划让他任团地委领导,他却主动要求到艰苦的农村去锻炼;20世纪70年代,组织上要调他去外县当书记,他同样婉言谢绝。
 
  1992年,新乡市委批准吴金印担任卫辉市委副书记,他对组织说:“我对农村工作熟,和土地有感情,挂个副书记,还让我在唐庄,保证干好,当好领头羊。”
 
  5年后,吴金印当选十五届中央候补委员,后又任新乡市委副书记、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,他始终向组织表态:我年龄大了,哪儿也不去了,要把唐庄的一张蓝图绘到底。
 
  今天,77岁的吴金印,依然守着唐庄。
 
  参加工作一甲子,吴金印为什么能成为全国党员干部学习的榜样?
 
  “听党话、跟党走,对党忠诚,坚守初心,对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始终如一,在大是大非面前,从来都是立场坚定、旗帜鲜明。”
 
  这不是一句大话、空话!
 
  1991年,东欧巨变,执政74年的苏共降下了自己的旗帜。
 
  49岁的吴金印忧心忡忡,连夜开党委会,“苏联红旗落地,为我们敲响了警钟,咱们怎么办?”
 
  山风呼啸,会议开到深夜。
 
  最终,他们决定给中央发电报,表明基层党组织的态度: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。中国要发展进步,离不开共产党的坚强正确领导。他们旗帜鲜明地表示:要紧紧团结在党中央周围,坚决拥护捍卫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核心地位。同时,吴金印要求大家坚守岗位,全力把工作搞好。
 
  多少年过去了,吴金印忧党忧国的情怀,让何东成仍无法忘怀、感佩万千。他曾在卫辉市全市干部大会上感慨:别看我们的职务比老吴高,论思想境界,论对党和国家的忠诚,我们不如吴金印!
 
  经波折磨难而不惧,历委屈不解而无悔。
 
  “官做多大是个大?”吴金印反问。
 
  “我从小挣扎在饥饿生死线,是共产党救了我们一家,把我培养成国家干部,我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党的关怀。到党最需要的地方去,到最艰苦的地方去,为党分忧,为民解难,对得起组织的培养,对得起一方百姓。”
 
  每一名领导干部,谁没有经历过委屈?谁有资格忘掉党的培养?谁能忘掉党旗前高高举起的右拳?
 
  碧空如洗的太行,大地即将苍黄。一句作答,响彻在密密麻麻、层层叠叠的沟壑山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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